当我们打开俄罗斯地图,翻到江东六十四屯地区的时候,会奇怪的发现一些似曾相识的地名,尼古拉耶夫卡、波雅尔科沃、穆拉维约夫卡、格罗杰科沃、沃尔科夫、库罗巴基诺、格里布斯基……
其实,只要你稍微有些历史知识或者简单的查阅一些资料,就会洞透隐藏在这些地名背后的玄机--尼古拉耶夫那不是积极侵华的沙俄头子吗?波雅尔科夫不是最早侵入黑龙江,活吃索伦人的所谓俄国探险家吗、穆拉维约夫不是连哄带吓逼签瑷珲条约的俄国政治流氓吗?格罗杰科夫不是所谓滨海州总督,屠杀中国人的刽子手吗?沃尔科夫不是曾组织策划海兰泡惨案大肆屠杀华人的阿穆尔州四区警察局局长吗?格里布斯基不是直接策划了江东六十四屯血案,并组织了对80余个中国村落的万人大屠杀的所谓阿穆尔省军政长官吗……
如果将这些带血的地名按其主人公的生卒年连成一条线,发现几乎囊括了沙俄的半个侵华史 --那是中国的耻辱史和血泪史。是谁在给这些人命名,他们究竟要表达什么?是以自己特有的“喜闻乐见”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欢欣,还是对对方的恣意侮辱和毫不掩饰的藐视?为什么要在凝结着中国人的奇耻大辱的地区如此密集的给这些刽子手命名?这些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跨越各历史时期的殖民头子、警察、恶棍、无赖、流氓在这块狭小的相遇了,他们在曾经被他们血洗的土地上济济一堂,向对岸炫耀着自己的殖民武功!小小的江东六十四屯,一串串滴血的地名……令人想起 105年前的血案。
海兰泡大屠杀和江东六十四屯血案是蓄谋已久,经过周密策划的。俄国人性格中兼有“贼”与“匪”的双种属性,“贼”性使之贪婪而惶恐,在其孱弱时有机会便去偷,偷完了又怕索还,所以千方百计地企图消除“赃物”上原主人的特征。“匪”性使之歹毒并迷信暴力。俄国人做什么事情素来是“三分抢、七分赖”,“只需要借口,不需要理由”的。对《瑷珲条约》清政府保留在江北的这块飞地恨在心里,又怕在心里。使出种种下作手段几经滋扰仍不能使江东的中国人离开后便开始策划更大的阴谋。贼偷了东西,怕主人讨还,所以偷完东西后要连主人也一起杀掉。这就是俄国人!
当揪住“义和团”拳乱这根稻草后,规划中的大屠杀便开始了。屠杀从7月16日几乎在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两地同时开始。屠杀具有军事恐吓性质,偷了东西的贼将这块土地上的中国主人用水淹死、用火烧死、用*打死、用刀刺死、用斧砍死……他们千方百计的放大屠杀效果,通过控制节奏、设计细节来制造心理效应。在那个悲惨的日子,中国人断肢碎骨、横亘江津、哀鸿遍野,血流成河,黑龙江就像奥斯威辛集中营毒气室中的铁门锁住了江东、江北数万同胞的生路,整个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地区变成了中国人的屠场。
我们随着中外各方的不同笔录,再次追忆一下105年前的那个悲惨时刻:
“到达上布拉戈维申斯克时,东方天空一片赤红,照得黑龙江水宛若血流。…… 手持刺刀的俄军将人群团团围住……把河岸那边空开,不断地压缩包围圈。军官们手挥战刀,疯狂喊叫:‘不听命令者,立即*毙!’ ……人群开始象雪崩一样被压落入黑龙江的浊流中去。人群发狂一样喊叫,声震蓝天,有的想拼命拨开人流,钻出罗网;有的践踏着被挤倒的妇女和婴儿,企图逃走。这些人或者被骑兵的马蹄蹶到半空,或者被骑兵的刺刀捅翻在地。随即,俄国兵一齐开*射击。喊声、哭声、*声、怒骂声混成一片,凄惨之情无法形容,简直是一幅地狱的景象。”
“清扫现场的工作,紧跟在一场血腥的屠杀之后立即开始进行。……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大部分是气息未绝的活人,周身肝脑迸溅,血肉狼藉。…… 不管是死是活,被一古脑儿地投入江流。……清扫过后。黑龙江水浮着半死的人们象筏子似的滚滚流去,残留在江岸大片血泊中的只是些散乱丢弃鞋、帽和包袱之类。就是连这些遗物,也都被蹂躏得一无完形。”
“二十一日(公历七月十七日)午前十一钟时,遥望彼岸,俄驱无数华侨圈围江边,喧声震野。细瞥俄兵各持刀斧,东砍西劈,断尸粉骨,音震酸鼻,伤重者毙岸,伤轻者死江,未受伤者皆投水溺亡,骸骨漂溢,蔽满江洋。”
“这个地区,在我穿越它之前的不到四个星期,曾经是一个战场。欧洲的媒体对这个战场已经进行了大量的报道,但是它真正特点却全然被忽略了。”“这不是在黑龙江岸边发生的、有组织的交战双方的一场武装较量,这是一场对手无寸铁的全体居民的冷血屠杀以及对其家园的系统毁灭。”
“麻木的人们就看待黑龙江面浮满尸体,飘动和堆积在这条江的中国沿岸。人们最初认为那是俄国人的尸体,但是不久就真相大白:警察在哥萨克人的帮助下,把所有海兰泡居民带到距黑龙江七俄里的地方,然后把他们扔进激流。由于受难者人数众多,在将他们抢劫一空之后,他们是被分组抛入河中的。嗜血的凶手们全然不顾男人、女人或者孩子们的乞求。生活在海兰泡的六千中国居民,只有六个人幸免于难。”“凶手们惩罚受难者并屠杀那些试图在水中自救的人。他们用受难者的长发辫把他们梆在一起,再投如水中。”
“二百余年积蓄,迫为国难,一旦抛空,黄童离家长号,白叟恋产叫哭,扶老携幼,逃奔瑷珲。对过长江阻梗,绕越不能,露守江滩,群号惨人”。“江东屯仓,俄兵举火烧平,愁烟蔽日,难民避无处,哀鸿遍野。”
这些中外各方对当年惨案场景的纪录今天看来仍然跃然于纸、历历在目、痛彻心扉,恍如隔世。
黑龙江--中国北方诸民族的母亲河,千百年来以她博大的胸怀滋养着沿岸的各族儿女。但是在那一天--1900年7月16日,他流的是他的子民的血。
江东六十四屯--中国各族人民世世代代耕耘的浸满祖先汗水的土地,养育着江东四万儿女。但是在那一天--1900年7月16日,他流的是他的儿女的泪。
江东数万同胞,最终泅渡过江和官船接运回右岸的不足5000人。我有时想,如果中国军队戍备均实,或许俄国人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善良中国人对贪婪的北极熊保持警觉,早作准备或许血案不会发生;如果血案发生在冬季,80屯的中国人可以由冰面涉江,不会“露守江滩,绕越不能”成为“要地不要人”的俄国政策下的待宰的羔羊;但这只是我们善良的假设,历史是不能假设的。与此类兽性未泯的蛮族为伍,在国力孱弱或边防疏失时被杀戮几乎是一种必然。事实上那些侥幸逃到江西的六十四屯中国居民并没有来得及安居便遭到随后越过黑龙江的俄国人的第二轮杀戮,而翻山越岭一路逃亡到齐齐哈尔的幸存者又遭到俄国人的第三轮杀戮-- 哀我庚子俄难,哀我故土!
我高我曾我祖父,艾杀蓬蒿来此土。糖霜茗雪千亿树,岁课金银无万数……江东六十四屯静静的离我们远去。瑷珲纪念馆有一幅隐喻这一场景的大型铜雕《痛失》,一位母亲抱着自己的女儿,尽管她的女儿还很丰腴,但她却静静的死在母亲的怀中。
江东六十四屯惨案后,中国当局曾依约讨还故地。俄国人百般推脱抵赖。对于自己的毁约行为,沙俄当局提出“中国人围攻海兰泡,俄国人正当防卫说”、“中国主动撤离、协议无效说”、苏联时期提出荒谬至极的“租借地说”,到了俄联邦又提出所谓“自古以来的俄罗斯领土说”。可谓耍尽流氓手腕,极尽诡辩之能,无耻之极。
俄国人生性虚伪、阴毒举世公认。这个贪婪成性的民族对于吞进嘴里的肥肉是不会轻易吐出来的,俄国人说,“俄罗斯幅员辽阔,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土地”--其实此话应该再加一个注脚:不论是合法的土地,还是非法掠取的土地。俄国人又说,“我们的土地是我们的鲜血换来的。”- -事实上中俄几乎没发生过真正意义的战争,俄罗斯侵吞中国大片领土,并没有付出什么血的代价,是边疆地区的中国各族人民一片片的倒在血泊中……
俄罗斯有用“伟大的民族人物” 命名地名的传统,由于对“伟大人物”的理解各异,所以俄罗斯每次政府更迭总要换一些地名,成为世界地名史的一大奇观。斯大林格勒被改称伏尔加格勒,斯维尔德洛夫斯克被改称叶卡捷琳堡,列宁格勒被改回圣彼得堡……但江东六十四屯的地名,历经了沙俄、苏俄、远东国、苏联、俄联邦至今却从来就没更改过。对俄罗斯人来说,这些殖民头子、警察、流氓、恶棍、骗子、无赖都个个都是民族英雄,是俄罗斯的民族精神所在,具有超越社会制度和政府执政理念的普世价值。俄国人还要将这些殖民头子、警察、流氓、恶棍、骗子、无赖世世代代的顶礼膜拜下去,教育后人开拓进取、再立新功呢。
谎言重复一万遍就会变成真理,这句话曾是希特勒的至理名言,但希特勒还没有将谎言重复一万遍,四年内便做了鬼,而唯有“伟大的”三分像鬼,七分像匪的俄罗斯民族,可以由政府当局、研究学者、教育机构、新闻记者放大一些技术细节,甚至无中生有的罗织一些所谓的证据,发动国家机器经年累月的重复一个个谎言。
即使秉持“共产主义”理念的苏联时期也经常纪念某某民族“自愿归并”、“重新合并”俄罗斯XX周年的活动。300周年、 400周年、200周年、150周年……连喀山“自愿合并”450周年也要举行庆祝,这段历史就是喀山人被伊凡雷帝几乎杀得一个不留,这可真是“自愿” 啊!……看来俄国人在全国范围内举行化妆舞会的癖好并没有消失,不管他换了什么社会制度、什么政党和什么主义。
如今化妆舞会的癖好在远东正愈演愈烈……刽子手、殖民头子们的雕像在各地树立起来、组织不完的纪念活动、出版不完的专著、发行不完的纪念邮品,还有写不完的英雄史诗……如果说*有一处给军国主义分子招魂的*,则俄罗斯遍地都是*。
俄罗斯喜欢谈论自己的英雄史。在布拉格维申斯克(海兰泡)的博物馆里,一幅油画描绘的是“中国人在围攻海兰泡的场景”,城内燃着熊熊的大火,中国人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围攻海兰泡,而“英雄的”“伟大的”俄罗斯儿女捍卫着自己的“故土”,孤身奋战。当年海兰泡全城的华人被屠杀殆尽的惨案在这里竟被描绘成了俄国人伟大的“卫国战争”。俄国人在江东六十四屯血案当年便由《阿穆尔报》的主编基尔希纳出了一本书叫《布拉格维申斯克被围和攻克瑷珲》,与博物馆这张油画可谓相互“印证”,为了臆造所谓 “正当防卫”的“史实”和保卫家园的英雄主义,在事件发生当初便开始制造伪证,俄国人到了何等无耻、下作的程度,“谎言重复一万遍就会变成真理”可见一斑!俄国人每新侵占一个地方,在还没有产生什么俄国历史的时候,便开始建博物馆,估计也是这个用意。
俄国人可以臆造历史,鼓噪虚妄的英雄史,堆砌莫名的自豪感。但作为中国人绝不可以忘记自己的历史。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忘记自己的血泪史则更是犯罪,就意味着可能会重蹈覆辙。
读史可以明志也可以明智,让我们记住中华民族近代史上那一个个悲惨的日子,让我们记住海兰泡惨案与江东六十四屯大屠杀,在我们歌舞升平的时候,不要忘了惨死在江北、溺毙在江中的至今没有昭雪的10000亡灵。中国的惨案不光有南京虐杀、旅顺屠杀、济南惨案、平顶山惨案,还有庚子俄难;我们的国难日不光有 9月18日、7月7日、还有7月16日--那个“流血的星期一”!
如今江东六十四屯,那些昔日的中国故土只能依稀往梦似曾见。但作为中国人,你要知道--穆拉维约夫卡,不叫穆拉维约夫,而叫黄山屯;格罗杰科沃不叫格罗杰科沃而叫博尔多屯;谢米多姆卡不叫谢米多姆卡而叫大泡子屯;沃尔科沃不叫沃尔科沃,而叫段山屯。还有布丁屯、老虎屯、蓝旗屯、桦木林屯、南窝棚屯……让我们再一次呼唤那一个个我们曾经是多么熟悉的名字,重新认识这一个个几度欲还家,等待祖国母亲偶尔来喂奶却又无法相认的“弃子”。
今外东北为俄寇这只远东寄居蟹强据,堆砌了层层叠叠的钢筋混凝土,埋设了密密麻麻的藩篱界桩,但这些连同上面蜗居的俄国人不过主权道具。黑龙江是北方诸族的母亲河,江东六十四屯是我们先人开拓耕耘的故土,中国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凭什么要欧洲人来画地为牢!俄罗斯人可以屠戮我们的人民、偷换我们的地名、破坏我们的古迹、隐匿我们的历史,但永远也抹杀不了隐藏在中国人心灵深处的记忆和收复故土的决心,更改变不了这块土地是中国故土的属性。
曾交涉收复江东六十四屯的清代瑷珲副都统姚福升有诗《龙江吟》:
龙江万里戍楼空,
斑点离离塞草红。
江东六十四屯今犹在,
何人光复大江东。
[我们要过河,到精奇里河去、到黑龙江入海口去、到江东六十四屯去……夺回我们的战略生存空间、耕耘本就属于我们自己的资源和土地、告慰我们为收复故土而含恨的先祖和葬身俄寇的英灵。]
历史是一条永无止境的长河,永远都没有终结。在人类的历史上,无数的文明消失了,无数的民族曾经辉煌但却悄然隐退,而唯有我们中华民族经历了周边各种复杂环境的变迁和风风雨雨考验,屹立于世界 5000年不倒。中国人是世界上最大的族群,是杀不光,灭不尽的,中国文化具有包容力、穿透力、适应力和跨文明的整合力,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对我们隶属于这样的族群和这样的文明感到自豪。昨日是因,今日是果;今日是因,明日又是果。中国正渐进的度过清末以来漫长的战略调整期,在可预见的未来必将迸发出惊人的能量!道路曲折,前途光明。我等岂是蓬蒿辈!英烈们的血不会白流,我们要知耻而后勇,清楚自己所肩负的历史使命!
谨以此文悼念105年前被俄寇野蛮屠杀的10000英灵和我们逝去的江东故土。希望它化作一缕纸钱,穿越崇山峻岭,撒到黑龙江和精奇里河的江面上。让它随着滔滔的黑龙江水漂流,穿越我们的外东北故地,同时遥祭两岸为捍卫这片中华热土而逝去的先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