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 - 情感岁月 - 开封论坛 - 开封小吃、开封旅游、开封人才、开封房产、开封民生、关注开封、开封情感、开封娱乐、服务开封、开封BBS

    那年，为了一个男生的照片，你与我翻脸。我发誓我藏起它绝不是为了惹你生气。但你嘟起的小嘴怎么也不肯原谅我。直到有一天，你翻了我的日记。我很害怕。在我恼羞成努的那一刻，也发现你清澈的大眼满含了柔情。我不敢再看你一眼。更不堪你递来的那张纸条，伴着你腮含红韵的浅浅一笑。我的生命因此而苏醒。

    从此以后，天边的云和空是的风，尽是你的身影；清晨第一缕阳光和夜晚划过的流星，也是你的眼眸闪动；就连红花的凋谢和绿叶的飘摇，也仿佛你剪坏了指甲时的幽怨。
    我静静地坐在你后面，想看着你直到永远。直到有一天，我捣蛋被学校开除。我傻了。我似乎忍不住要告诉你，假如你要留我的话，即便跪下来求校长也也不会离去。但你说，我知道你的臭脾气，是不会向老师认错的，算了，走到哪里别忘了我就行。
    是呵，我的确没忘了你。四年的日子像一台戏演到了高潮的开始，不长，也不短。我麻木着都市的霓虹灯和女郎的超短裙。深夜不知所以醒来，永远是昏黄的灯和四壁的墙。吸烟吧，我原谅着自己想。我不是有心把你劝我少吸烟喝酒的话当作耳边风。可是你不知道，我若不吸烟的话，当我看到空中燕儿双飞或桥下鸳鸯戏水的时候，抑或现在我醒来再也不能安然入睡的时候，我做什么呢？
    日子如工地上机器的轰鸣，周而复始得单调而可怕。你听见了么——一天，一天，又一天，接着又一天——当东方天空刚出现一线灰白，我揉着惺松的眼去挣钱。我是个伟大的电影艺术家，在如钟表的妙针一样枯燥的工作中，导演着一部又一部绝美的童话。你当然是公主，我是王子。然而我到底不是王子，在我扑打着身上的灰尘的时候。最难熬是有月光的夜，那一轮皎皎明月的光华如幻想的灵感慢慢扩散在大地的时候。三高的校园也慢慢呈现出来：那被翻坏的篱笆墙，那被踏平的草地，那石砖路旁昏黄的路灯，还有那老门卫在月光下手拿着电筒——
    我知道你在安睡，你一定有你的梦。我忽然讨厌了科学，因为它说梦由心生并不灵验。我是如此的渴望，想啊、想啊想，可是为何连梦也不来一个。于是我只好看着月光发呆！
    缍，前年春节又见到了你。你正在操场打排球。那曼妙的身姿又一次伤痛了我。好比就要平静的港湾又被你吹起了浪潮。我痛恨自己是一个笨蛋，站在你面前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记得漫天的云霞都是你青春的言语和灿烂和笑。你说放心吧，考上大学一定不会忘了你。我想你努力吧，我一辈子都在祝福你——
    那是一个云霞映红了你脸庞的晚上。夜里和几个朋友喝得烂醉如泥。我羞涩地对他们说我爱你。他们笑着说喝酒喝酒，我也笑着说是啊，喝吧，喝吧。几天后，腊月的二十六，我和一个女孩定婚了。她却叫云霞。
    大年初四，我又要出发去厦门打工。云霞来送我。我想我不得不向她告别。
    这或许是一个背叛。虽然可怜的维特自杀了，然而我却活着。而且将要为了更好地活着而努力。我最后一次徘徊在冬日冷静的校园。国旗冷落于北风，残雪点破了大地，教学楼在灰白的天底对我无语，而草萍上的冬青虽残留几分姿色，却也没有欢喜，像蓬头垢面的弃儿。一连几个乒乓球台也残破不堪，全不成当处的样子。而岁月不居，流年易逝，仿佛昨天的乐园今天却寻觅无处。我慢慢地踱着，想要找到她原来的样子，直到静静地跟在我后面的未婚妻说走吧，天冷。我才发觉自己在做着梦。那么就走吧，我对她说。你知道陆游么？我又问云霞。她说知道。那你知道沈园么？她说不知道。我说这里就是沈园。她说骗人。我笑，她也笑。
    我似乎该把你忘记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的确叫自己这样做了。应该把你忘记了，你一定在大学里过着愉快的日子；我又何苦不把你放弃呢。况且我也已有我的妻。日子仍如工地上机器的轰鸣，周而复始得可怕。一天早上，孙郎对我说昨晚又梦见她了吧。我说有么，都多久的玫瑰了，早凋谢了。他笑，一脸的嘲弄。为了使他相信，晚上喝酒我向他发誓。他说算了吧，就你？别装潇洒了。依旧一脸的嘲弄。我气得大骂。他却反唇相讥，你还戒烟呢，不还是越戒越厉害——我沉默了。喝完最后一滴酒便发誓要睡觉。
    然而鬼魅却在这时降临了我。我越想把自己灌以求得安稳，越是被恶梦惊醒。而且我明明见你躲在我的梦里，却找不到你。有一次我似乎抓住了你的手，正在我低头害羞的时候，你却被魔鬼抢走；还有一回，你正在为我包扎被某个男生打破的伤口，我抒看不到你的脸。我惊叫、呼喊、甚至我明明感到你在对着我笑，可是你的脸呢？我吓哭了，我叫着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却是醒后的黑暗和惊悚。
    我醒来翻箱倒柜、四处找你的相片。找着找着才想起，去年那个大雨漂泊的下午，我将你仅有的两张相片弄丢了。但我不应该忘了你的，为什么不见你的脸，我大叫着。惊醒孙郎一脸惊愕。我没有疯，可我模糊了你的样子！我在记忆里到处寻找，想抓住你的微笑，可是没有。每每在我即将抓到了抓到了的时候，“啪”的一声，像肥皂泡破灭一样又溜走了。我急得想哭。但我对自己说我不能忘了你，忘了你我会一无所有；况且我发过誓我要把你弯起的眉毛和笑起的酒窝记一辈子的，我怎能背叛我的誓言。我得想想你来，我对孙郎说我一定会记起你的。于是我红着眼睛去苦苦思想，恍恍惚惚的一幕一幕全都像天上的星星一个一个的在我的恼里闪烁。可是我越数越怕：你的一切，我们的一切，我都记得，但却越来越模糊朦胧了，就你站在我的面前，我明知道有你，却看不清你——我傻了
    ——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是云霞的声音：你还好么——
    泪水忽然溢出了我的眼眶，豆大的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是什么使它如此晶莹滚烫？
    是压抑得太久？
    是苏醒得太快？
    是破灭？
    是新生？
    还是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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