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告别
姚小远
这个年代没有英雄,舍我其谁?
我不是圣者,只是罪人!
第一部 荻花漫天
2005年的阳光就是怎样伸长脖子,也照不到2006年的树;我坐在河滩上看水,天上的云,却已经荻花漫天。
而一百年后,我还会记得这里的荻花漫天吗?即使我还记得,这里还会有荻花漫天吗?
1
很多年前,网络上流行过这样一则段子:1949年9月28日,我被捕了,敌人严刑拷打我,我什么都没有说;第二天,我还是没有说;第三天,他们送来一个美女,我全招了。第四天我还想说,可他*的解放了。
16年前,从漠河村开始,我要从北到南横穿中国,计划写一本叫做“背起行囊走天涯”的书,如果不是齐齐哈尔市杜尔伯特县公安局局长拿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89年第89号通缉令指着其中一个叫做姚远的人很幽默地对我说“这是你吧?”我点头承认,于是被捕,我将在第二天追上那位后来死在罗布泊的上海男人余纯顺,我将在几个月后走到中国最南部的城市三亚。
在齐齐哈尔的时候我邂逅了我大哥画家田夫,因为行走,当时的《齐齐哈尔日报》报道了他,《鹤城晚报》报道了我,于是记者将我们撮合在一起。后来受我牵连,田夫大哥被审查八个月,只比我少了三个月。审查结束后,田夫大哥坚持完成了他的“中国边疆大回旋”考察活动,而我,却在中国西部一座城市很庸俗地活着,摆地摊、开店、做生意,过着无所事事,一地鸡毛的生活。后来流浪到西部更西和物欲横流的城市深圳。
2000年12月,在深圳关山月美术馆,跟分别11年的田夫大哥在他的画展上不期而遇,两个男人抱头而泣,劫后余生。
因为1989年未竟的行走,我的人生就有了一个无法圆满的缺憾,缺憾终于成为一种追求圆满的梦想,而且这个梦一做就是16年。我生命里最好的岁月,注定要有一次行走,一次长长的,充满苦难、执着和百折不挠的漂泊。
这次漂泊之后,我将过上安静的生活,娶妻生子,跟生命重新签约;少年的孟浪、无知无畏和无所顾忌都将离我远去,我会很温柔地看待一切,带着往日岁月残留的忧伤。
于是,我成了一个从骨子里渴望行走,渴望漂泊,渴望圆梦的人,当然,我不是浪子;更多时候,我愿意把自己当作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