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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转帖]皱褶里的爱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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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皱褶里的爱  发帖心情 Post By:2006-04-26 00:12:14 [只看该作者]

一直以来,母亲在我的印象之中都是坚韧的,平淡而超然。每次去看望或者打电话问候,她都都会说自己很好,让我不必惦记她。所以,昨晚大姐带着哭音的一通电话,“有时间快回来哄哄老娘,她想家,哭了”。竟让我失措了好久。


还好,现在的通讯、交通很方便。上午给二哥打电话,让侄子把老娘接回家。下午,抽时间专门跑到购物中心给老娘买来一副耳环,就直奔老家。


来开门的是二嫂,见到是我,忙喊老娘,“快出来吧,你老闰女回来了”。话音未落,屋门一响,我那八十岁的老母亲就迎了出来。


急忙上前挽起母亲的胳膊走进卧室,坐下来唠了几句家常,二嫂就张罗着烧水,切西瓜,老母亲则招呼二哥的小孙子、孙女,快过来,看你小姑奶奶又给你们买什么好吃的来了。看着母亲那溢于言外的喜悦之情,我那一直悬着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拿出盛有耳环的盒子放在母亲面前,母亲疑惑地问:“是什么?”我故做神秘,“打开看看,给您的。”当母亲打开盒子看到金灿灿的耳环时,她那有些昏花混浊的眼睛一亮,随即却把盒子推给我,执意不要。“买这个干吗,我不要,再说,我还有好几副呢,再丢了,多可惜呀。”我急忙又给母亲打开,“你看,这一个份量重,掉了会有感觉的,而且给你选的这一副有插孔,掉不了的。”送水进来的二嫂也帮着劝道:“快戴上吧,多好看,买来了不能退的。”


已经有多久了,没有这样近距离的观察过母亲。母亲的耳垂已经有些松弛,耳孔很大,那样粗的耳环也一穿而过。据哥姐们说母亲年轻时很喜欢戴一些首饰一类的,只是当时没有条件。这些年,条件好了,我和侄女,外甥女们经常给她买一些较有特色的不太贵重的手饰送她,她也就乐得经常换戴,也就经常的丢失了。


据哥姐们说,母亲年轻时很漂亮,属于娇小玲珑的那种。喜欢穿白色、淡灰色、淡兰色的衣服,想来,我现在的对兰色的情独衷也许就是母亲的一种延续吧。那时,我们兄弟姐妹七个,这么多的孩子,每天的穿衣吃饭收拾家务就让她疲累不堪,可她总是干净利落,把家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哥姐们也总是光洁鲜亮地出现在同伴们面前,这曾经是哥姐们的骄傲。


我年龄最小,离最小的姐姐也要差五岁。好像是我曾经死去过一个哥哥,母亲想再要一个儿子,于是就有了不该出生的我。记事时,母亲已经是一个已有些苍老之态的中年妇女了,所以她的美丽我无从得见,只是感觉到母亲的干净整洁,这在当时的农村是不容易的。


记忆中的母亲有胃病,每年的秋末冬初都要大病一场。那些天,她的脸色蜡黄,滴米难进,坐在炕上,疼得汗水直流。可那时的医疗条件太差,每次犯病,就只能是一个字“忍”,只能是*自身的抵抗力慢慢地痊愈。有时,实在疼得受不了,也会吃上一两片当时所有病痛都要用上的一种药片――止疼片。就这母亲却也是舍不得吃,一般情况下,只是咬牙忍住,哥姐们呢,也就轮流给母亲抚背,从上往下捋,也能减轻一些疼痛。后来大姐当了赤脚医生,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但奇怪的是后来母亲的老胃病竟然不药而愈。


  再就是文革时期,不知是我记事较早还是听来的或者看书看来的,反正这已经成为我记忆的一部分了。我们家那时本来有很多的藏书,全被破旧立新的付之一炬,留下的只是一些残缺不全的书籍全被我如获至宝地囫囵吞枣。现在这些发黄的残破的书籍还陈列在我的书橱中,跟我那些精装的新版本在一起显得是那样的寒酸,但我还是让它们安静在待在那里,因为它们承载着我懵懂少年记忆的一部分。对于我的喜欢看书,不识字的母亲却非常支持和理解,甚至纵容。这也让我后来在母亲面前还偷偷地看了许多的课外小说(当时叫闲书。因为她不识字,还以为我在学习。那时还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在她那朴素的观念里,读书才会有出息。所以不管后来条件多么艰苦,她都要想方设法让我们兄弟姐妹全都读书上学。她曾经反复跟我念叨过的一句话就是,我不能让你们以后埋怨我,如果你不长进,那是你自己的事。这个观点还真的让我们得益匪浅,除了二姐,其它的全都成为有文化的人,而且二哥,大姐,三哥和我全都跳出了农门,这在当时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邻们看来是多么大的荣耀呀。所以,我们的现在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母亲的坚持。因为当时我那曾经当过地下党支部书记的父亲一生耿直,从不向人低头。文革时期就*边站,文革后因为年龄大了,也没有复出。可他却不主张我们上学,因为当时的农村条件太艰苦,一个壮劳力每天才八分工,像我们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全都上学*一两个人的工分那是很难应付的。但是母亲却用她那一双巧手,让我们并没有挨饿受冻。对于父亲的怨言,她总是默默地忍受,想方设法地让我们能够安静地读书。


父亲脾气暴躁,稍有不顺就要掀桌子、摔碗、砸东西。文革后期,春末夏初,青黄不接时,家家粮食欠缺,去外地采购又是给社会主义抹黑,所以我们那时就要*国家的返销粮度日。而这可怜的一点返销粮分派的大权还是在当时的村支书的手里。父亲从不求人,每次都是母亲去跟人家说尽好话,才换来我们的一点点的口粮,这点粮食母亲还要精打细算地一直熬到新粮下来。记得有一次,母亲把最后的一点高粱面掺上榆树皮面(因为高粱面没有粘性,只能加上榆树皮面增加粘度才能做)为我们擀的面条,我和三姐在野地里挖来一种叫作“盐蓬菜”的野菜,用水焯后炸上几粒花椒拌上面条就是难得的美食了。所以,早早地我就紧挨着父亲坐在饭桌旁等候。母亲把最大的一碗盛给父亲,一边跟父亲说:“吃完饭后,你也到村里去一趟,跟他们说说,怎么着他们也会给你面子照顾我们一些,这么一大家子人要吃要穿,以后怎么过呢?”父亲先是一声不吭,端起碗就吃饭,我一见也赶忙端起碗就往嘴里送。母亲一见父亲不说话,一着急就对着我说了一句:“就知道吃、吃、吃,吃完这一顿,下一顿去喝西北风去吧!”一言未落,身边的父亲就把碗一摔,哗啦一声把桌子一掀,大吼一声:“不过了!”就冲出门去。母亲楞了一下,然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也跟着大哭起来。三哥那天正好在家,他看了看吓傻的三姐和大哭的我说:看着母亲!”就跟着父亲追了出去。


回过神来的三姐,收拾着地上的残汤碎碗,训斥我说:“你哭什么,哄哄母亲。”那天的我不知为什么要哭个昏天黑地,不只是因为母亲的委屈痛哭,可能潜意识里还有对父亲糟蹋了这样的一顿美食而怨恨吧。现在想来,父亲的心里一定也很苦,很愤恨,很迷茫,而更多的是无奈,所以他的脾气才变得愈加的暴躁。而最终还是因为他的暴躁,在我刚毕业那年,就突发脑溢血而撒手人寰。


倒是我们的母亲,虽然体弱多病,却还是一步步地坚强地走了过来。这些年里,她先是把三哥的双胞胎中的一个女儿从出生就接了过来,一口口地喂大。那时还没有现在的各种奶粉一类,只有一种叫什么炼乳的罐头一类的代用品。就是这样的一种代用品,三哥也负担不起,一月只能送来一、两听。所以这个孩子只能吃母亲用白面、小米面加上红糖炒后为她煮的面糊糊。寒冬腊月,母亲在自己的床头点上一个小煤炉子,把面糊放在上面温着,什么时候孩子醒来哭闹,她就要起来打开炉子煮食。常常看到的是母亲布满血丝的双眼和在带着冰茬的水里洗涮后通红的裂着口子的双手。母亲的付出让三嫂感动不已,而母亲只是淡淡的一笑,说:“你们也不容易,工作又忙,还要带孩子,只是苦了这孩子了”。所以一直到现在,对于母亲一手带大的孩子我们也是存有一份特别的关心。


终于三哥的女儿上学了,母亲没有休息一天,就又接过了大姐的小女儿。为了让大姐安心工作,她干脆离开家,住到了大姐的家里,这一住就是好几年。也正是因为此,为母亲种下了后患,也成了大姐心中永远的愧疚。


为大姐带孩子的这些年,二哥退休回家,三哥调动了工作。母亲住的老宅本已分给三哥的,所以三哥就把它让给三嫂的侄女居住。当母亲想要回家的时候,却已没有属于她自己的房子了,况且她年事已高,又患过一次脑血栓,因此她自己单独居住已不可能更不现实。可我那忙碌了一辈子,劳累了一生的母亲从此寄于儿女的门下,是她所不甘、不愿、不想但却又无奈必须接受的现实。这以后的母亲,虽然表面上愉快地听从儿女们的安排,但这只是她隐忍不说,怕影响了儿女的工作,怕儿女们为她担心。可是她的心里真的希望如此吗?当然不是,可她就是这样的为了儿女着想,把所有的不快和烦恼埋藏在心里,郁闷太久,这才有了那场几乎夺去她生命的大病――胆结石。


没有了家的母亲在儿女家居住的时候,一刻也闲不下来,近八十岁的人了还是那样的干净利落。做饭,收拾家务,给重孙子、孙女、重外孙、重外女们做衣服。可以这样说,我们全家三代人的人生里都有她一针一线缝合进去的深沉的爱。她把自己厚重的爱无私地凝聚在这一针一线之中。


母爱无声,点点滴滴渗透进我们的生活,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又为母亲做了些什么呢?只是让她吃穿不愁就是尽到孝道了吗?她真正需要的,她的心理,我们谁又真正地去了解了呢?人老了,寄身于儿女的门下,这对于一向坚韧、要强的母亲本身就是一个打击。在儿女的家里,她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心总是惴惴着,怕给人添麻烦,怕别人不高兴,怕别人嫌弃,因此就拚命地抢着干一些力所能及和不能及的事情。


前两年,我家住在医院的附近,全家人不管谁有什么病痛都要住在我的家里。那年母亲的胆囊炎又犯了,整整一个冬天,时好时坏,发烧、疼痛折磨着本就已经很虚弱的母亲。于是,我和三哥每天轮流守候着母亲,给她打针输液。每天量体温的时候,是我们母女两个最紧张的时候。每次量体温,母亲总是说不用量了,没事的,你歇会吧。当我硬性的给她量完体温,一切正常还好,如果不太正常,母亲总是用歉疚不安的眼光看着我 ,报怨自己怎么总是不好。我明白,母亲对自身的病痛并不太在意,她在意的只是怕她的小女儿承受不住,所以有时就故意地跟我耍一些脾气,不让查不让看。病痛发作时,也只是咬牙忍着,不出一声。看着她强忍苦痛,我只恨自己无力帮助,不能代替母亲忍受痛苦。当时的我虽然心里怕的要命,表面上还得故做乐观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好,没有什么大事。因为我知道,这时的我已经成了她的主心骨,她的精神支柱。可我只是她的小女儿呀,承欢膝下的时间最短,需要的母爱最多,我怕在自己转身之际泪流满面时痛失母爱。


第二年春节过后,不顾母亲的拦阻,我们让母亲住进了医院。在这些年里,所有的人包括为母亲看病的医生都以为只是单纯的胆囊炎,因为她的年龄偏大,只能用药物保守治疗。可彩超显示的结果,她的胆囊里竟然有大小五块石头。看着显示屏幕上那清晰的石块,我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我那坚强隐忍的老母亲,被这些石头折磨的这么久的老母亲,你要经受多大的痛苦,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受。是你的儿女们不孝,你儿女众多,竟没有一人想到为你做仔细全面的检查,竟没有一人为你尽到最大的努力。


极度虚弱,已届八十的老母亲终于要被推进手术室了。哥姐们全都赶了来。在手术通知书上签字时,我分明看到了二哥的手在发抖。母亲进手术室之前,一直看着我。我知道她最不放心的,最牵挂的还是她的小女儿,给她安慰、给她精神支柱的也是她的小女儿。我强装笑颜,紧紧抓住母亲的手,告诉她放心,你就像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走廊里等待的时间好长,那种漫长的,忐忑、惴惴、沉重、无着落的感觉压迫着我坐立不安,母亲面前一直隐忍的眼泪这时开始涌流,尤其是当医生用一个小盘子盛着在母亲的胆囊里取出的竟然是七块大小不一的黑灰色的、光滑的小石头时,我更是泪如泉涌。当医生询问是保存还是扔掉时,我大声嚷道:“不要,不要,扔掉,一个不要。”这些该死的石头,是你们让我的母亲这些年受尽折磨,是你们让我们的母亲在八十高龄还要忍受开膛破肚之苦。其实后来,想想,真应该保存下来,让我们这些不孝的儿女时时刻刻的警醒。


手术后的母亲恢复很快,很好。这在当时连医生都觉得是一个奇迹。一个极度虚弱,年届八十的老太太,胆囊已经穿孔,若不是做手术的全是亲戚和熟人,报着侥幸的心理为母亲清洗摘除,或者再晚上一两天,那都将无力回天。可母亲的生命力之强是我们的欣慰,苍天有眼,给我们留出了向母亲补报的时间和机会,感谢上苍。


那次大病已经过去了两年,老母亲的身体这一向还算不错。在三哥家过完年后就去了大姐家,本以为有大姐的陪伴,我可以放心一些。可没有想到她老人家竟然在想回家未果时痛哭失声。母亲这一场酣畅淋漓的痛哭,该渲泄了她心中沉积已久的多少的郁闷,多少的不甘,多少的无奈,让身为女儿的我们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看着眼前的老母亲,灰白的头发,浑浊昏花的双眼,伛偻的身体,脸上、手上新添的那些老人斑,我的心里止不住的颤栗。这还是哥姐们记忆中的那个干净利落,聪明漂亮的母亲吗?我们的老母亲真的已是风烛残年了吗?那脸上深深浅浅的纵横的皱褶,不就是记忆的年轮吗?母爱无声,母爱留痕。这深深浅浅的皱褶就是母亲给予我们爱的痕迹,从这深深的皱褶里流淌出的是母爱的无私和伟大。

在母亲恋恋不舍的眼光中,车开动了,渐行渐远。我摇下车窗,与母亲挥手告别。晚风中,母亲那有些凌乱的灰白头发,伛偻孤独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回过头来,坐正身姿,不知何时滑落到腮边的泪水流进嘴里,涩涩的。双手握于胸前,闭上眼睛,祈祷――


母爱永存!



第一次流泪是被你所感动,第二次是被你所伤。再也不愿为你流下第三次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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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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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6-04-26 07:37:42 [只看该作者]

母爱永存!



感激伤害你的人,因为他磨练了你的心态;感激绊倒你的人,因为他强化了你的双腿;感激欺骗你的人,因为他增进了你的智慧;感激蔑视你的人,因为他觉醒了你的自尊;感激遗弃你的人,因为他教会了你该独立。凡事感激,学会感激,感激一切使你成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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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6-04-27 00:48:1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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