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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教育的五大樊篱（完全版）

前言：

凡是有阳光的地方，就必然有阴影。社会的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统一体，它的发展取决于人性与教育的“战争”。在现实面前，教育之于人性，有时候软弱得无法坚挺，走不出丑陋人性编织的樊篱。但不管怎样，人性的美丽正在教育的关照下不断地接受着开发，而真正的开发需要从直面现实的阴影开始……

1、“教育流氓”的泛滥

近年来，中国教育的改革可谓风起云涌振聋发聩，但不少一线的教师总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觉得改来改去，无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仅仅从国外泊来了些新鲜而陌生根本就无法落地生根的名词而已，最要命的是还流行了这样一种教育改革的 “怪病”，即“改革之初风风火火，革新之中渐渐熄火，实验之后无人问火，扔下一堆烂摊子，全由老师无奈的救火。”其实，改革的本身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一些摇旗呐喊的改革者“动机不纯”，他们改革的目的不是让教育返朴归真，使其焕发生命的活力，从而提升师生校园的生活质量，而仅仅只是为了个人的私利，活生生地将教育“和平演变”成名利场，把善良的老师沦为他们追名逐利的实验工具。为此，“教育流氓”这顶雅致的高帽加冕给这些玩味教育的“智者”可谓名副其实。正是“教育流氓”的泛滥，使现在的许多老师在心力交瘁中分不清真伪，只要一听到“改革”或“实验”就开始本能的反胃，很难驱散心中的怕惧。

细数起来，教育改革实验了这么多年，归结整合，“教育流氓” 们可能为普通老师贡献了“四怕”：一怕上方检查验收，因为大凡检查，老师就得“遭殃”，累死累活提心吊胆不说，还得违心地去“说假话”“办假事”，检查过关，自然皆大欢喜，未验收通过，领导就会将情绪留给无权的老师享用，不仅克扣奖金不说，那大会小会硬是弄得你身心疲惫黯然神伤；二怕领导专家进校讲话，因为大凡领导或专家进校讲话，都得有老师陪着，即使明知他们在会上“摆官腔”“说大话”“放高炮”，为的就是“捞外快”，也只能默默地承受，最多在会后发发几句无关痛痒的牢骚；三怕实验教材“飞到手”，之所以说是“飞到手”，因为当前许多的教改实验，只要领导去抱回一块“招牌”，不管下面的老师是否情愿，就没商量地将实验教材分发到老师的手上，先自学，然后就自行开展所谓的实验。老师明明知道这些实验品大都是粗制滥造有始无终之物，纯粹就是为了买教材赢利，可也得实验下去，因为这些教材的编写者名单里有各级领导的名字在撑腰；四怕参加水分十足的培训学习，因为近些年随着教育改革的深入，各种培训学习的机会较以前大大增加。不过，这培训中多数是要交费的，尽管很多时候可能学校会为你出大头，甚至是全买单消费。但是，当我们千辛万苦地赶去赴会，常常收获的是满筐的“受骗上当”，心中不免郁闷，有时候还不得不生出几分灰色，很是影响工作的情绪。当然，“教育流氓” 们带给我们老师消极影响远远不止这些，他们是得利了，甚至是暴发了，但他们留给老师的伤痛却是长久而沉重的，使不少教师为教育迷失了方向，有的还背叛了自己经营多年的理想和信念，甘愿沉沦同流合污。眼下，尽管现实的樊笼并未真正完全的消解，“教育流氓”依旧在各处游移，但只要我们血仍未冷，还有一颗温热的心，就应该擦亮慧眼，理直气壮地为教育守望。

2、“钱化教育”的奴役

“教育是什么”“学校是什么”普通百姓面对这两个简单的问题，可能大都会在哀痛中摇头慨叹：“教育要钱，学校赚钱，我们被逼着大把大把的花钱！”的确，近十多年的中国教育，几乎都是被“钱”玩味于毂掌之间，学费、书本费、各类杂七杂八的费用年年看涨，教育无不彰显着被“钱化”的影子。可以说，当前就是个“有钱者处处享受优厚资源，无钱者即使砸锅卖铁也寸步难行”的教育时代，众多百姓早已不堪“钱化教育”之重。正是由于“钱化教育”的盛行，使本该纯净的学校成了“商场”，本该一心治教的校长需要一心二用，即一手抓钱，一手抓教育，而更多本该全心育人的教师也不得不腾出手来“捞钱”，改善自己的生活水平。
伟大哲人马克思曾说过：“钱是万恶之源！”此话印证于当前的教育的确不假。因为“教育的钱化”，使得学校成了众矢之的，一些“捞钱成瘾”的教师遭人指桑骂槐。当然，更为严重的是师生关系随着“钱化”的腐蚀，日益疏远。是的，为了增加收入，我们做老师的常常要理不直气不壮向学生收费，而学生为了应对老师的“说服工作”，要么半屈半就，要么左右逢源。师生如此维系在“钱”眼上微妙的交往，自然就无法碰撞出至真至纯的情感火花，更有甚者因钱的纠葛使双方反目成仇。比如今年七月，因一考生拖欠在校的学习费用，高考第一天就被他的老师强行挡在了考场外，即使该考生百般求情，他的老师也无动于衷，结果该考生的语文成绩硬是得了0分，最后双方因此事对簿公堂不欢而散。前不久，在重庆一中学发生的一起200多学生群体罢课事件无疑也是最好的例证。难怪一位初中七年级学生这样说：“记得那是我六岁的时候，我被送进了‘儿童监狱’——学校。从那一天起，我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被送进了孤独的笼子中，失去了自由，只有在笼子里跳呀，叫呀，等待着爸爸妈妈来‘解救’。”而一位年近五旬的老教师为能多获取一点钱竟有些“**”的*咬学生的脸和将口痰吐进学生的口中来“刺激”学生上进。
是啊，眼下的学生在被“钱化”奴役的学校里，天天背负着“一分值万金”的教化跋涉，三天两头就要面对“苛捐杂税”，有多少能真正享受到校园生活的浪漫与欢快？为了能用更多“钱”摆脱捉襟见肘的生活，时不时的要去面对上方各种各样的盘剥，耳闻目睹诸如评职、参赛、培训，乃至听课交流实验都要拿钱去开路的现实，我们的老师又有多少能真正走出世俗的圈子超越功利的存在？为此，一位深受其害的校长忧心忡忡地这般感叹：“眼下，学生厌学老师厌教如同瘟疫一般蔓延……”
毫不夸张地说，导致如此恶果，全都是“钱化教育”种下的孽根。而要想清除此根，惟有国家加大投入，切实改善广大教师的生存环境生活质量，让学校的上空不再被“铜臭气”污染还原一方清新与亮丽，这才是最好的良策。

3、“恶性竞争”蔓延

由于“利”字当头，在加上产业化的“误导”，近几年的教育就逐步走向了恶性竞争的时代。是的，只要你放眼四顾，随处都可见教育生成出的“怪胎”蔓延，诸如优秀学生上学不但可以免掉学费、书费、住宿费，还能带着“工资”上学，即每月学校还要补贴学生几百元。这当然不是学校的慷慨，而是要以这种优厚待遇吸引优秀生。甚至有些学校四处打听哪里有好学生，然后许以重金，“挖”到自己学校来，以增加竞争的筹码。每年到可七至九月份考试招生期间，不少学校便开始亮出自己的“觉活” 大肆渲染，挂条幅、发传单、上电视、登报纸，大做广告吹嘘自己的考试成绩在全市、全省位居第几。令人迷惑的是，有时竟然同时出现好几个第一，细问才知是考试成绩的算法不同。有的算升学率，有的算重点上线率，有的算本二上线率，有的算本三上线率。总之，对自己怎么有利就怎么算，搞得学生和家长一头雾水。其中，更有少数学校在考前几星期，花重金把其他学校的优秀学生“买”过去，以自己学校的身份参加考试，从而“提高”上线率。还有的学校违背教书育人的原则，鼓励和训练学生作弊，手段令人咋舌。即使在幼儿园和小学也不曾幸免，纷纷亮出各自绝活，标签式的贴出水分十足的所谓的特色，比如近一两年的流行的“双语教学”就是为迎合家长的要求一些学校盲目搬弄出来的“卖点”。如此竞争，不仅打乱了教育秩序，而且危害日益明显：一是使不少学校不得不拿出人力、物力对付这种恶性竞争，以保护自己的利益；二是使一些学校不练内功走邪路，千方百计在不正当竞争上打主意，不利于教育水平的真正提高；三是误人子弟，一些学校恶性竞争得逞，造成了教学质量高的假象，蒙骗了一些不知情、不懂教育规律的家长和学生，使他们不惜花钱上所谓的好学校，影响了孩子的学业；四是导致资金、学生等教育资源畸型聚集，影响了一般学校教师的积极性和教学质量，使一些学生不得不上“高价学校”，增加了家长负担，还使一些学生因没有经济力量而失去接受教育的机会。

应该说，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学校间进行适当竞争，也有益于促进教育质量的提高。但是，在当今中国教育自上而下因普遍缺乏规则和法制监督，使公立学校、“公办民助”、“一校两制”、私立学校等相互竞争的秩序混乱不堪，有的地方竟将教育直接演变成了赤裸裸的金钱交易，如招到一个学生，便给你1000元或几百元的回扣在眼下的一些学校中早已不是“奇谈”。教育是公共事业，涉及到千家万户孩子的受教育权，教育也有自身的发展规律。这样恶性的竞争不仅严重背离了教育的真义使其沾染上浓郁的功利色彩，而且对教师的成长与发展极为不利，因为任何功利物化的东西都会无形地膨胀人性中的私欲与贪恋。而教育的重要任务是培植人性向善。当教师身陷于恶性竞争的逆流，身不由己地在失落了教育意义的世界里进行教育，教育也就成了苍白无力的工具，从而束缚广大教师精神自由发展的灵魂。

4、文化精神的贫血

近日，笔者附近的一重点中学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当天上午，值日老师发现上课后有一个学生依旧在操场上静坐，就上前劝他回教室上课。由于该学生对老师劝解不理不睬，这位老师就动手去拉了他一下。不料，该学生勃然大怒，起身冲着老师的眼睛就是一拳，旁边人欲制止其继续行凶，哪知该学生更是变本加厉恶言相向，说谁敢动他就要捅了谁。在场师生被吓住了，只好眼睁睁地望着他从校门口扬长而去。次日凌晨，该学生的父母才在一网吧找到了他。经心理医生的治疗，该学生才道出实情，原来他之所以情绪失控，是因为班上相恋的女生一脚踢了他。虽然这位学生已经回校上课，但谁又能保证他的情绪不会反复。为此，学校领导、任课老师和班上同学一时间都感惶恐。其实，类似这样的例子，在现实生活中已举不胜举。是的，尽管近几年来教育改革形势大好成绩喜人，但我们却无法回避这样一个严峻的现实：在校学生的心理问题日趋严重，道德意识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青少年的违法犯罪率也成逐年上升的趋势。导致如此尴尬的局面，当然于社会流行的粗俗化、冷漠化、躁动化、虚假化、世俗化、功利化、物欲化倾向有最直接的联系，但谁都不能否认的是青少年精神家园的病变，与承担引领学生成长与发展的学校教育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的，正是学校教育的“非道德化” “非生理化”“单一化”的带着面具的缺乏“心得”的道德教育，强加给学生莫须有的种种负担，诸如眼下的青少年在道德观念上逃避崇高淡漠信仰、信奉消费和享乐人生；惟我独尊，让立足于绝对自我基础之上的“个人设计”成为一种时髦，“个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成为“新”的准则，以及道德观念的变化引起了行为上的失范，让稚嫩的生命过早地迷失在伊甸园，玩味人生误入歧途，甚至丧失人性毁灭锦绣前程……这一切的产生不能不说是学校教育文化精神长期处于的贫血状态所种下的“恶果“，因为道德缺失的根源在于文化精神的失落。我们的先人孔子就说过，“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此言正说明文化精神对一个民族的重要，在任何时候文化精神决不能被摧毁。一旦摧毁，道德就会沦丧。是的，当我们情不自禁地慨叹如今的学生愈来愈难教，现在的孩子愈来愈偏激而自私时，我们是否追问过在自己的教育生活中每时每刻都注重将“孝”、“恭”、“信”、“仁”、“和”、“勤”、“智”、“义”、“勇”、“忠”这做人文化中的光辉以言传身教的方式烛照学生，我们是否追问过在自己的教育生活中自始至终表现出一股令人振奋的精神力量，坚守着敬业乐业、勤学进取、开拓创新、无私奉献、负责参与的教师精神……。也许在这样的追问面前，我们常常会不由自主地脸红，因为由于自身文化精神的贫血，我们往往在现实的逆流和色彩斑斓的诱惑面前，不得不违心地丢掉一些人性的美丽，在垂头丧气、心浮气躁、怨天尤人、满腹牢骚、狂妄自大、妄自菲薄中失落了对人类的热爱和博大的情怀。

教育是生命温暖生命，精神培植精神的事业。文化精神的熏陶与传递，道德感的唤醒与弘扬并不在于学校安排多少课程教学设施有多先进，学校走廊上教室里悬挂多少名言警句，教师布置了多少作业学生考试考了多少分……而在于需要教师以丰富的内心情感和对真善美的热切渴望去引领感召学生，因为文化精神无法标榜，而只有内化于人的心灵。

5、资源异化的哀痛

在今年《教师博览》第11期上转载了一篇《教师走了……》的报道，文中登载这样几个“镜头”：

“自1998年至今，四川青川中学具有本科学历的骨干教师14人先后离开学校，流向地是成都、绵阳等经济发达地区。14人中，4人办理了正式调动，其余10人皆不辞而别。”

“黑龙江青冈线，作为贫困县，优秀教师本来就奇缺，可两年来，仅县一中就有30名骨干教师先后调离。”

“福建省顺昌一中的名师榜罗列了40位家喻户晓的优秀教师，可两年内人去榜空。”

“湖北省蕲春县蕲州镇王崾小学一个假期内14位教师走了9位，剩下的5位教师要教8个班。”

……

毋庸置疑，近几年来随着政策的宽松，人才的自由流动已经没有了太多条条框框的束缚，这也无形地成就了长期在贫困线上挣扎并落后管理体制桎梏的优秀教师义无返顾地“孔雀东南飞”，尽管这对教师本人的成长与发展，以及生活质量的改善都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而且也能使教师的教育生命不断增值，但对教育均衡发展来说不能不说是最大悲哀与伤痛。是的，当优势资源愈来愈集中在经济条件好的城市、城镇好的学校，本就资源短缺的广大农村地区将会陷入“僵硬”与“封动”，甚至处于“瘫痪”状态，贫富差距将会逐渐拉大。当然，最为可怕的是在这种“资源异化”条件下人们的功利观念的膨胀与放大，将会把教育引领和倡导的真义蜕化得愈来愈苍白无力。比如，学会感恩是教育引领人性向善的一大主题，但我们培养出来的学子又有多少真正拥有一颗感恩之心，当他们在作文里演讲中充满激情的言说着爱家乡爱祖国的情怀，但骨子里却想的是如何让自己能在追名逐利中实现个人的价值，用知识改变命运，用知识砸烂定格现实的“魔咒”。于是，凡从乡土里走出来的学子再也不愿回归感恩乡土，凡从落后地区走出来的学子再也不愿回归感恩家乡，凡能出国深造的学子也没有多少心甘情愿地回归感恩祖国。如此这般，引领人“背信弃义”自然也就成了“资源异化”下谁也不敢标榜的教育主题。因而，在教育领域里，我们再也见不到如陶行知一般毅然脱下洋装穿上草鞋扎根平民教育实验的求真务实的教育家，见的多的就是打着各种教育改革旗号四处招摇撞骗的“伪善者”，更让我们哀痛的是在目前的教育世界里，竟然寻找不出几个如卢安克一样对中国山区教育实验那样舍得全心投入的人。真的，面对这个德国青年，很多时候，我不由得脸红，因为我这个从贫穷农村走出来的青年，师范毕业时最畏惧的就是学成后回归农村，即使是十多年后的现在，我向往着做一个有勇气、有智慧、有思想、有信念的教师，但我知道自己决然没有勇气将教育生命搁放到“资源短缺”“质量低劣”的乡村。

前段时间，有位网友在论坛上贴出《义务教育下各地教师的收入》投票贴。在投票中，同是教师，收入间的差距仅高达十余倍。直面这样的现实落差，教育资源怎能不被异化？教育的哀痛怎能不继续延伸下去？因为教师作为教育中最鲜活的资源，在这个“笑贫不笑*”的现实面前，每时每刻都遭遇着诱惑，又有多少能耐得住清贫的寂寞以及心理失衡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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