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上午自然醒后,收到三民短信叫我中午去喝酒。朋友邀请不亦乐呼。粗略打扮之后前去赴约,路上拐了个湾买了沙家酱牛肉和延庆观炸鸡,来到了三民家,一眼看见挂有文学院的人力三轮气宇轩昂的挺立在门口显得有些桀骜不驯。我和三民是小学同学一直来往密切,十几年的兄弟了,又是他带我入的行,去他家就像来自己家一样。
推开门看见两个人正在切切私语,光线有点暗,看不清是谁。我纳闷,三民的朋友我都认识呀?
他俩见我进来凝视着我,我也凝视着他俩。脑子像百度的搜索引擎开始搜索,结果出来了八十条相关信息。我目光集中转移到女孩的脸上,我打来百度第一条相关链接,突然瞬间呆若木鸡,嘴想张又张不大,想小又合不小。脑里迸发出一张张童年俊美可爱脸庞。是她肯定是她,苗淼。我们俩的关系比较微妙是因为我一直把她当为我的初恋,我们在小学同桌了一年。那时我们情窦初开,她风姿绰约,我意气风发,又是同桌所以绯闻连连。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对她的喜爱,握住了她的手,她并没有反抗。我们彼此沉默,共同体验这毫无邪思,纯真无瑕的爱。天堂的美丽与奇幻只有死去的人才会知道,它永远无法把美好的感受说给世人。爱给予我力量让我活着上去了!那种感觉令我至今还尤为神往。
小学毕业后匆匆一别,她和她表哥去了一个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读中学,一直未能联系到。在小学毕业后的几年里我每隔几天都要去她以前的房子下面徘徊很久,第一支烟是在那,带着一个少年对自己心爱姑娘思念时抽的。第一瓶酒是在那,一个青年独自等待自己心爱姑娘苦苦绝望时喝的。
这个时候突然见到她,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从身体上都是无法接受的。她突然张口说,是晨曦吧,满头大汗的快来这坐吧,空调离这近。她轻轻地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我,我,我不渴。我语无伦次。
她表哥爆笑,不渴,是饿了。饿傻了。哈哈!
我这时才从一种忘我的境界中脱离出来。
*!苗炎,你小子还活着。从小就挖苦我,眼看都两毛多的人了,还控制不了自己的嘴,满口喷粪,粪字说了三分之一硬是让我收了回来,速度决不次于武林高手的收招速度。还好没有在她面前失礼。
我刘德华般潇洒的甩了一下头,一个周润发的转身坐到了苗淼身旁。
还没坐稳,苗炎*笑的说:“吴孟达的转身真帅。”
苗淼扑哧一笑。
我狠瞪了苗焱一眼。
此时此刻我还不敢相信自己身旁就坐这我朝思梦想的姑娘。我真想找个没人的旮旯里朝自己脸上删两耳刮子,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时三民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自己做的最得意的熬炒鸡,看见我来了向我一鬼笑。
我用复杂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因为我心里到底是感激他呢还是恨她。感激他把苗淼找来实现我多年的愿望,恨他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搞得我穿了个旧T恤,一条退色的牛仔裤,脚上蹬了一双脚后跟被踩扁了的塑料拖鞋。脸上的胡子长度仅次于当年风光时的李大钊。
我曾经幻想见我初恋的时候,身穿一身雪白色的范思哲高级商务男装,像王子一样开着红宝石色法拉利载着公主苗淼去上岛咖啡厅品咖啡吃西饼。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三民说:“还有几个菜马上就好哈!”兄妹俩对他报以甜蜜的微笑。
我小心翼翼说:“苗淼你现在做啥工作呀,看起来很职业的样子”
“在市日报社,记者。呵呵。”
我狂汉!职业的差距注定了两个人走在一起的不可能性。
她又说:“前一段时间他听说有两个在校大学生放低身份蹬三轮车勤工简学,觉得这个好的新闻题材,就找到你们经常等活得地方,结果就是和三民相认了,三民太过热情非让我来家里吃饭,我推辞不掉就顺便叫了苗焱来这,大家聚聚,顺便采访你俩,回去做一栏节目。”
我暗自庆幸还好是她采访,要换成其它记者就有好戏了,明天日报头版会出现,两青年冒充河X大学在校生蹬三轮,骗取老百姓同情。再贴上我俩照片,以后就不用再这一行混了。
呵呵,栏目以后再说,今天咱们好好说说话,回忆回忆我们美好的童年。我皎洁的说。
她说,那么多年了,过的还可以吧。
我眼角挂着一丝忧愁的说,“其他还好感情方面受了一些挫折。呵呵,总体还不错,我一口气蹬车蹬三十里地没问题。”
“你呢?你和你男友都还好吧。”
我试探着问。
“还好了我们是同事。感情很好,准备国庆订婚。”
话音未落,晴天霹雳,当空一击,直劈眉心。
我苦笑了几声。有成语叫作乐极生悲,我活了二十几岁时没有尝到过,但不知有没有悲极生乐,不管有没有我是尝到了。其实这也是情理之中,并非意料之外,她无论从哪方面都是如此的出众,汴梁男人也不是傻子。只是我一时接受不了现实吧了。
她见我脸又异色,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三民陆续的端出几盘菜后,说,“大家来坐吧,我们各就各位,我还是不依不舍得坐倒苗淼身边。”
三民问苗焱,“哥们喝啥酒?”
苗焱一脸正经绅士般的说,“威士忌吧,杰克丹尼有没有,凑合就行。”
你等哥们我去卖个肾回来给你捎一瓶。三民开玩笑的说。
我插嘴说,“是中国男人就应该吃大块肉,喝大碗酒,装啥洋蛋。|”
三民这时从卧室拿出两瓶红星二锅头,和一瓶水果啤。说,“苗淼你喝果啤,我们大老爷们喝二锅头,苗淼微笑点头以示同意。”
三民各满酒杯后,站起来发表言辞。
“咱们这一代大都是独生子女,没有亲兄弟姐妹。同龄人当中只有同学之间感情最为深厚真挚。在以后生活之中我们难免遇到种种困难与挫折。从事各行各业的同学们要发挥自身的职业优势,相互帮帮助才能在如今竞争激烈的社会中立于不败之地。来干杯,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干!干!三民这一番话说的我们热血沸腾,豪迈之下一饮而尽。
苗淼一杯果啤下肚,双霞绯红,光彩照人。我暗自神伤,第一次觉得蹬三轮是个丢人现眼的职业。毕竟在这个很现实的社会中它无情的把握和苗淼的距离拉远了很多。
我夹了一块炸鸡放到了她盘子里,除了我这一生打扮太龌龊外宛然就像一对情侣,我深深地陶醉其中,一脸痴醉。
苗焱端起酒杯说,“晨曦来喝一个,我还在陶醉中……晨曦!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哦!来喝!端起杯说,感情深一口扪,感情铁喝出血,然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后,大家都有醉意,我又一次深情的凝望着苗淼,这一次她没有回避我的目光。同样直视着我,两两相望,心神相同。凝视片刻后,我握着她的手深情脉脉的说:“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可否给我机会重复昨天的故事。”他柔声的说:“往事已成空,只是在梦中。我男友很爱我,轻轻地抽出了攥在我掌心的手。”
我拿起半瓶白酒,嘴角掀起一丝苦笑,双眉紧锁一饮而尽,双眼情不自禁的流出了男人的眼泪。是伤心所致?是白酒所辣?也许两种成分都有吧!
放下酒瓶撇了苗淼一眼,看见她眼中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然后我迷迷糊糊啥也不知道了。